沈冽缓步走着,忽然很轻地道:“文潮。”
夏昭衣看他:“……文潮?”
夏昭衣哈哈笑:“逗你的嘛!”
“嗯,”夏昭衣道,“而我,暂时不想去救白光乡。”
“怕……太顺了,”夏昭衣拢眉,“古往今来的每一次变法,成功与否,看得不是自上而下,而是自下而上。厚实的下才能成就鲜亮的上,而一些鲜亮的上,却往往只是套了一个金玉其外的空壳。要彻底改变,必须得伤筋动骨,而每一次变法留下的历史印痕,那都是……痛的。”
沈冽道:“嗯,让他们畅所欲言,不加拘束。草民者未必会书会写,但若能讲得顺畅故事,便也是文人。”
夏昭衣勾了勾唇,似笑非笑:“是啊,我好像变得很可怕,我就是在想,死一些人才能成为教训,他们才会懂仇恨。”
沈冽沉默了阵,道:“若是,立酷法呢?”
这种伤筋动骨,不是修筑工地,盖新房子就能达成的,得彻彻底底得从思想上去改变。
“你是觉得,过于安逸的世日,铸造不了新朝。”
“只是,若你不救,那白光乡定会死很多人。”
沈冽浓眉轻拧:“为何?”
说着,沈冽眸光变深沉,朝少女看去:“阿梨。”
夏昭衣抬头看了看他,道:“挺多的,以及,我有一些怕。”
夏昭衣点头:“嗯,很忙,还有那些当官的,他们都是老油条,无利不起早。”
沈冽忽地淡笑:“那可能就是……骂我们的。”
“怕?”沈冽觉得不可思议。
“要彻底改变,必须得伤筋动骨,现在的一切和未来可预见得一切,对于河京来说,都太顺遂了。”
沈冽没再说话,并肩走了很久,他才沉声道:“毕家军和关宁行军所留遗祸,本不该是你之责。而没有经历过震荡,一味强塞他们想法,的确改变不了什么。刮骨疗毒,谁能不痛。”
夏昭衣笑道:“若是如此,真正的文人便不肯干了。”
夏昭衣也笑:“骂就骂吧,好久没被人当面骂邪童和妖女了,我还怪不习惯。”
“有遇到什么特别棘手的吗?”
夏昭衣低眸看着脚尖所走得每一步:“我有想过,以及今日……我当真想这么去做了。”
少女一直以来推崇得教育理念,沈冽是认可支持的,但也如她所说,仅凭教育,未必有用。
不过夏昭衣还是觉得这样的文潮不够“痛”。
夏昭衣点头:“教书育人也是方法,但怕得是,学堂里教得是一回事,回家后,耳濡目染得又是另外一回事。”
“在我看来,你刚才说得是对的。”
过于压抑可怕的世道,和过分安逸无波无澜的世日,反而越难有什么成就。
想想也是可叹,只有激烈碰撞和幽深复杂的混乱,才能产生大量新颖的思想与技术。
那便只能从下而上,掀一场文潮狂澜了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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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章本来不想写的,但是想到文艺复兴,想到工业隔命,假使没有阵痛,好像真的一切都太顺利了,并且还会出现很多奇怪的事来~比如现在2023年了都依旧没有改变的一些陈旧思想。
后面的章节尽量不会出现这种探讨,深入写这个篇幅太长,我自己也觉乏味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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